两个爸爸54
爱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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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决定先从亲友下手，他请了魏琛出来吃饭。
魏琛是何等的老狐狸，立刻说：“有阴谋！”
叶修给他倒啤酒，“什么话，我和你什么关系啊，老朋友，好基友，请你吃顿饭怎么了，你不要草木皆兵。”
魏琛不喝啤酒，也不肯碰串串，“你想泡我儿子？”
叶修眯起眼睛，“所以说是老朋友，好基友，我在想什么你全都知道，那我也不瞒你了，你宝贝少天已经被我睡过了。”
魏琛拿起酒杯，叶修马上往旁边躲，“还能做朋友吗，你不会想泼我一脸吧！”
“你会躲，说明……”魏琛喝了一口啤酒，又放下杯子，“你很心虚。”
“毕竟你之前反对过嘛，我也是尊重你呀，”叶修说：“我会对他好，你不用担心。”
魏琛冷笑，“你对他不好后面有人等着呢，我有什么好担心。”
叶修拍他的肩：“说的太对了！老魏你看我们也不是一般的交情了，你怎样都会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伸出手：“GIVE ME FIVE！”
魏琛冷漠，“不，我反对。”
“不是吧，”叶修说：“难道你觉得喻文州比我好？你老糊涂了？”
魏琛摇头：“他我更反对，”停了一下说：“为什么就两个选项，你们谁对我好一点！随便第三个人我都不想看到你们两个啊！”
叶修指自己：“哥哪里不好，哪里让你不满意！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
魏琛摸着自己的胸口，“我看你不爽，你的脸很有问题。”
“脸太帅了吧，”叶修还是很自信的，“你觉得我会因为太帅了以后花心辜负少天？这个我可以保证，我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魏琛鄙视地说：“跟你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沟通真累啊，我家少天不容易。”
叶修看他，“喻文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发现他心可脏了，他现在想跟我抢，门都没有。”
魏琛剥一颗盐水花生丢嘴里，“呵呵，那小子绝对心脏，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发现了，他为什么想玩术士职业啊，还不是因为少天当时缠着我。”
“这么一对比我是不是好清纯好不做作？”叶修追问。
魏琛又说：“他在想什么其他人根本猜不到，不过如果你想知道他的事情干嘛要问我，直接问少天知道得更多。”
叶修笑，“哥不是怕他想起以前的事伤心嘛。”
魏琛说哟哟哟，“看不出来你谈恋爱这个画风，肉麻死了！”
叶修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嫌我现在肉麻，我对少天儿本人能再肉麻三倍，吓死你！”
黄少天从家里带上证件去小卢的小学，打算给他办转学，不过首先，他得先见到孩子。
学校已经开始上第一节课，他停好车拿起证件袋，在去办公楼之前先去了教学楼，小学一年级的教室就在一楼，小卢的班级在一层东边第一间，朗朗的书声传到走廊上。
从教室的后排看过去，只看到小孩子的后脑勺，别人都是捧着书读，小卢却在发呆，书躺在课桌面上，他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摆出这样大人般的忧愁动作，他心情很不好吧，黄少天望着他，越发自责。
他太不注意了，他不应该在家里和叶修做那些事，或者至少让小孩子先知道，小卢年纪太小，成人世界太远，突然之间看到自己那个样子没有几个小孩能突然接受，更何况，还是单亲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场合。
他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廊上站了一会，老师注意到了，用手势示意他是不是有事。
黄少天连忙摇头，他怕小孩子现在不想见到他，反而会有心理阴影，他往后退去，很快离开教学楼。
办公楼在教学楼侧，他前段时间来因为孩子打架的事来过，过校长办公室前正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怎么不行啊？我说行就行。”
他愣住了，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
校长正在说：“真不行啊，太小了，旗子举不好……”
于锋回过头，也愣了一下，马上说道：“你怎么来了？”
“这话该我问你！”黄少天看向他：“你来干什么，拜托你不要缠着小卢，你根本没有尽过一天责任……”
于锋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就在尽爸爸的责任，我今天找校长就是要让我儿子当升旗手，小孩子总要锻炼锻炼才能有长进。”
校长插嘴说：“我认为不合适，一个一年级男生，国旗都举不起来，要不于先生再等几年？”
“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打算再等。”于锋对他说完，又看向黄少天，“对你也是。”
黄少天咬牙看着他，于锋伸出手捏住他的下颌：“本来我今天就打算找你的，既然碰到就直说了……”
“我跟你无话可说。”黄少天打开他的手，“除了对你说，离我和孩子越远越好。”
于锋反而笑了，“对于你，我不强求，但孩子是我的我怎么可能放手，我向法院提过诉讼了，通知书已经寄给你了，看法官判给谁，我跟你法院仲裁庭上见。”
黄少天愤怒地封住他的衣领，“你没资格跟我争！当初是你自己说那不是你的……”
校长清清喉咙表示这里还有其他人在。
但没人理他，于锋抓住黄少天的手腕，“我本来是打算好好对你，但你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黄少天挣开他的手，他的手腕被他勒出一道红痕，隐隐地痛，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好，就当我欺人太甚，算我对不起你可以吗！你现在不要再介入我们的生活，就当没有认识过可以吗！孩子本来就是意外，你忘了这件事不行吗！”
“过去的事是非对错也很难分清了，”于锋在办公桌后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他摊开手：“你总是要到最坏的地步才肯对我服软，有意思吗？”
黄少天无话可说，他转身要走。
于锋在他身后说道：“别急，我还没说完，我请好了律师和顾问，做了万全准备，之前也查过你，你信用记录谈不上不好，但财务状况真的很让人为孩子的将来成长担忧，你连三千块钱都要分期付款，车贷至今都没有还清，更不要提房子，你甚至连首付都没有，另外，你的家庭……”
黄少天回过头：“你他妈住口！”
于锋根本没有理睬他，他接着说道，“十六岁离家出走，你够叛逆的啊，法官会相信你能教育好孩子吗，多年未曾尽过一天孝心，要不要你父母亲自上庭证明你的无情无义呢？要是说你毫无家庭责任心？你这种品德也能培养好下一代吗，我真怀疑……”
黄少天冲过去要揍他，校长一把拉住他，“别激动别激动！”
于锋站起身：“别拦他，让他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打架了，这次我不会还手，搞不好还告你故意伤害，你看看小孩子会不会跟着有犯罪记录的人。”
黄少天生生忍住了，他慢慢地松开手。
校长不忍心，劝道，“于先生何必咄咄逼人，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黄先生我也要说你几句，两个人的孩子一起抚养是最好不过的事，我从事教育工作几十年，重组的家庭不可能有亲生的感情，何苦非要闹到法庭上，对孩子伤害也很大……”
于锋望着他，眼神里有些含义不清的东西。
黄少天也望着他，他曾经觉得他只是一个跟着他玩狂剑的小男孩，没想到他长大之后将他的重剑对准了自己。
并且他居然还能用受伤的表情对着自己，难道因为你爱过我，我就欠了你的？
或许他对他服软，低声下气地求他，含着眼泪对他说话，能让他的态度不一样吧……但是他说，“我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于锋的表情那一瞬间就变了，他冷冷地说：“很好，孩子判给我之后一周会给你半天时间探望的，毕竟我没有你那么无情。”
“说对了，我就是无情无义，你等着吧于锋，法庭上见。”黄少天最后对他说道：“我绝不会让给你，你什么都得不到。”
*
课还没有结束，教室明亮，老师正捧着书本提问，小学生们纷纷举起手，小卢没有举手，他还在发呆，老师点他名，又说：“上课要认真听讲啊……”
黄少天在教室门口敲门，“老师，打扰一下。”
整个教室的小朋友都转头望向他，小卢也吃惊地看着他。
黄少天跑得气喘吁吁，他才从办公楼跑过来满脸通红，他指着小卢，“你出来，我们回家。”
小卢只摇头：“我不回去，我要上课，你总是这样，上课上到一半叫我走，你真的好烦……”他像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声音又高起来，“你好恶心！”
黄少天只觉得心都在刺痛，他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走到孩子身边抱起他，“跟我回家！我带你走……”
老师阻止道，“这位家长在干什么啊，不要扰乱正常课堂秩序，有什么话好好说。”
他冲过来阻止，小卢也挣扎着：“放开我！你神经病啊！别碰我！”
黄少天不肯放手，他害怕他只要一放手，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紧紧地抱着孩子，不顾小孩子的手打到了他的脸。
于锋从教室外跑进了，还有其他几个老师，他们从背后拉住他的胳膊控制住他，于锋把小卢直接抢过来抱在手上。
小孩子吓到了，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于叔叔……”
于锋摸他的头，“别怕，我会保护你。”又对那几个老师说：“松手吧，他也不是故意的。”
黄少天望着他，他就站在他对面，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叫别人放开他。
可是很多年前，当他同样被保安摁住的时候，满场混乱，无人援手，也是同样这个人打翻了扣住他的人，拉着他的手跑过宴会厅，跑过拥挤的人群，跑过那一段荒唐热烈的少年时代……
他对他告白过很多次，喜欢你，爱你，照顾你，曾经的温情有多动人，现在的冷酷就有多无情。
黄少天想，叶修的嘲讽算什么，人生才是最嘲讽的事。
他说不出话，只是望着小孩子，突然掉下了眼泪。
那一瞬间于锋就心软了，他甚至想，他可以当之前的拒绝和刻薄不存在，他还会爱他，现在他们有孩子，或许他们可以忘记以前的事好好在一起……对或者错，他都不计较了。
小卢小声说：“你别哭啊，我不想跟你回家……我不想看到你……”
于锋看着他，“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小卢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对他说，“他不穿衣服和叶叔叔……”
小孩子未必懂那些含义，但成年人马上就能明白过来。
于锋冷笑了一声，几秒钟之前的柔情灰飞烟灭，他想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他怎么可能跟我在一起，还在做什么不切实际的梦呢，只有抓在手里的东西不会变。
他抱着小卢，口气柔和地说：“那你既然不愿意跟他回家，跟我回家好吗？”
小孩子睁着和他爸爸几乎一模一样的大眼睛，浅色的眼珠里映出他的脸，“啊？为什么跟你啊？”
于锋说：“因为我是……”
黄少天叫道：“别说！”
“你的另一个爸爸。”于锋接着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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