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爸爸56
爱是克制，还是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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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坦然地说：“你刚才说了，老朋友，或许你还可以尊敬一点，喻队，喻学长？”
于锋耸肩，“这样的关系不至于让我把我儿子交给你吧。”他重音很准确地放在了我字上。
喻文州表情没什么变化，“你以前不是认为不是你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觉得是了？”
“验过DNA了，”于锋说：“我相信科学。”
“不相信少天？”
“怎么信？”于锋笑了，“你是正人君子，但他可没有那么老实规矩，你不拒绝他哪里轮得到我？说起来真是悲惨，不过儿子是我的也是意外收获了。”
喻文州神情自然地说：“我没有那么正人君子，当时有苦衷。”
于锋走到沙发边坐下，“喻学长，我们可以好好聊聊的，不一定非要聊他，聊一些新的见闻多好，大家一起做生意发财，比谈伤感情的事好多了。”他拿起桌上的茶具，“要喝什么？茶？不喜欢的话，还有别的。”
喻文州坐在他对面，“你真的在乎伤害别人感情？”
“当然在乎啊，你以为我只顾自己吗？”于锋放下茶壶，“看来很多事你都不知道，比如在你走之后，他也和其他人搞在一起了，不然我为什么不确定孩子是不是我的。”
喻文州看着他，“所以你觉得你受到了背叛？”
“要说背叛，你比我惨，我好歹得到了身体，我儿子就在我家，”于锋又往小茶杯上浇水，并不看他，“不要说我挖苦你，我们彼此彼此，他在你之后就和我之外的人搞上了，现在和叶修同居，你得到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他，“后悔吗？”
水漫过了小茶杯，顺着竹制的茶盘流下去，水声淙淙，新泡出来的茶汤清亮见底。
喻文州看着漫出杯的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少天不肯和你在一起吗。”
于锋没说话，眼睛望着杯子里的茶。
喻文州接着说：“欲速不达，过犹不及，就像这杯子里的水。”
于锋手抖了一下，放下茶壶。
他不是个笨蛋，他难道不明白每一次的靠近都只会将对方推得更远？如果那个雪夜他抵住了诱惑没有碰他，第二天就是情人节，或许渡过那个夜晚他们依然会和从前一样，如果他控制住自己的好胜心，或许就不会有反复的争吵和纠结，如果他不逼得那么紧，或许就不会有叶修的趁虚而入，如果他没有当他的面抢走孩子，或许他还有机会再去接续年少时的那段迷恋……
欲速不达，过犹不及，可是如果爱情能被牢牢掌控在理智之下，那就不是爱情了。
疯狂和放肆才是爱情的迷人之处，这一点上他完全不理解喻文州。
喻文州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虽然漫出来了，但茶很好，这一点不会变。”他望向于锋，“我知道你还喜欢他，哪怕你自己不想承认。”
于锋愣愣地望着他。
喻文州接着说：“如果是你，我就算意难平也不是那么难接受，毕竟我们从小认识，我知道你多在乎他，何况小孩子也需要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他停了一下，“叶修的话，绝对不行。”
于锋盯着他，突然笑了，“意思是我们现在是队友？”
“还认我当队长吗？”喻文州也笑了。
于锋想了想，“如果是你，我也愿意认输，其他的人，办不到，”他也喝了一口茶，舔了舔嘴唇，“战术是什么？”
喻文州低下头，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再说道：“游戏开始。”
叶修的麻烦和黄少天的不一样，他没有那些复杂的情感纠葛，但他得罪了小人，所以引来了恶意的报复。
之前从H市调离的时候就有察觉，离任时的审计进行地太过仓促，像有人故意为之，之后他到G市，发现有人暗中打探G市公司的财务报表，再后来他在境外的一些投资流向信息被人高价打听，再到现在，公司总部的高层突然下派了一个审计组先到H市到G市，名义上是公司审计，但叶修只看了一眼审计组名单就明白了。
里面有刘皓，他针对他不是一天两天。
谈不上有过节，但叶修认为他心术不正，事实也的确证明了这一点，在H市的共事中他有意压制了刘皓在公司的负责范围，但看在年轻人也有一定能力的份上，他没有打压他的职位晋升和薪酬，希望他能有一天能回归正途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很遗憾的是，直到他离开H市公司，刘皓也毫无悔过之意，反而在B市的聚会上口出恶言。
叶修身正不怕影歪，审计要来便来，他并未惧怕任何，也没有对利润盈亏资产负债做任何隐瞒，他照样过着他的生活，和黄少天一起去律师事务所咨询，一起装好选购的新家具，一起去买晚餐的食材，一起做饭，一起洗澡，拥抱，接吻，各种姿势地做爱，第二天早上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他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所以当有人来打断的时候，他内心有了少有的愤怒与急躁。
“我没什么好说，”他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对面的人们，“不管你们听到过怎样的小道消息，我清者自清，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要查尽管来。”
审计组的组长翻着面前卷宗，“不止一次有人举报到总部，你在H市分公司虽然业绩不错但非议很多，独断专行这种做事方式上的问题暂且不说，你的财务和你的实际收入出入很大，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在美国股票里的那些钱怎么来的？”
叶修不想解释，他现在心情很糟糕。
刘皓坐在组长旁边，他抢着说：“有人揭发那些钱就是他从H市公司挪动的公款，他截取过现金流，我以前和他共事好几年我能证明。”
组长皱起眉，“刘经理不要主观臆断，凡事要讲证据，也要摆正自己说话的立场，你现在是审计组的一员。”
叶修反而笑了，“我来钱的渠道多得是，但我没必要告诉你们。”
刘皓咬牙切齿：“你什么态度！你嚣张什么！嘲讽什么！组长你听到没有！他跟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也不把公司制度放在眼里！”
“我只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叶修纠正道：“你除了小人之心，还被害妄想。”
“你！”刘皓马上对组长说：“他就是这样，以前和他在H市他一直打压其他人，任何和他不一样的声音他全都压下去，不允许别人提意见，绝对的暴君！”
叶修笑，“不要给我乱加人设，我明明只是一个T遍H市、女朋友都交不到的嘲讽脸。”
组长敲桌子，“叶先生，我们给你尊重才和你本人沟通，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至少应该学会尊重他人。”
叶修看向他，“那你错了，本人天生这张脸这个嗓音，讨人厌惯了，并且我最讨人厌的地方就是，你越想从我这要什么，我越不给。”
刘皓气得拍桌子，“你不给我自己也会拿！”
叶修摊手，“我还没说完，我不给，你就拿不到。”
刘皓气得要昏倒，组长又敲桌子，“刘经理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们在问叶先生一些问题，那我接着问，有没有挪用公款，你大额资金来路不明就是最好的证明……”
叶修打断他的话：“你这逻辑反了吧，我有很多钱所以就挪用公款了？哥开始挣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论资排辈还轮不到你对我多嘴，哥荣耀第一批原始股股东你懂吗，哥高中就玩期货证券了还用你管我钱从哪来？”他直接站起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你们随便查，哥奉陪到底。”
他转身要走，组长在他身后说：“你不要以为说两句吓唬人的话就行了，经济问题可大可小，就算你资历深是原始股东，挪用公款还有贪污这种事绝不是小事，必须要彻查到底！你不怕说话得罪人，但你怕不怕坐牢？”
叶修转回头，“你要有这个本事就尽管来，怕不怕坐牢不知道，因为没坐过。但我一定不怕威胁。”
组长也站起身，用力把手里的文件夹摔在桌上，“行，先冻结你的银行账户，我们查到底。”
黄少天到办公室时就感到了异样的目光，他一路从同事中间走过，每个人都从办公桌的隔板后抬起头看他，却又不正视，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又立刻低下头避开。
他觉得太奇怪了，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对着反光的电脑屏幕看，脸上没东西啊，邻桌的同事也在观察他，他一转过头同事就马上装作看电脑，瞟也不瞟他。
黄少天最不喜欢装模作样了，“干嘛啊，你们今天都怎么了。”
同事没理他，继续装作忙碌工作的样子。
黄少天只好作罢，他打开电脑等着开机，这时经理从背后敲他，“小黄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哦。”黄少天站起身，跟着经理到他办公室，“您找我有事？”
经理关好办公室的门，指着沙发，“你坐，有事。”
黄少天有点不安，他觉得自己的工作最近没什么问题，但同事们异样的眼光让他直觉一定有事。
他没说话，经理坐在黄少天身边，“小黄，你到我这边虽然只有几个月，但我对你这个年轻人印象不错，肯吃苦，反应快，脑子也聪明，将来会有前途。”
黄少天不觉得上级会特地把自己叫过去表扬，这反常让他更忐忑了，“我还有很多不足，也有很多做得不够的地方。”
经理笑，“小黄聪明人，大是大非问题不会错，对吧。”
黄少天看着他，“大是大非？您的意思是？”
“这个消息本来是不允许公开的，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七七八八地传得很多人都知道了，”经理说道：“你以前的直接上级，就是荣耀公司传奇Boss，叶修，他涉及挪用和贪污公款，还有过度滥用职权，独断专行排除异己……”
黄少天打断他的话：“啊？您说的是叶修？他那么有钱怎么可能挪用贪污公款，还有他嘲讽了点可是心肠特别好……”
经理皱了皱眉，“小黄，我私下里叫你出来，是为你好，你怎么还是不懂呢！”
黄少天望着他，其实他有点明白经理想要他说什么。
经理以为他不懂，提点道：“现在总公司派人来查叶修，后期会介入司法手段，我知道你和他关系不一般，到时候他倒霉了你也要跟着遭殃的，不如你早早醒悟，戴罪立功？”
黄少天反而笑了，“戴罪？我有什么罪？”
经理说：“嗯，这个词不妥，反正就是你如果不想受到他的牵连，继续在本公司干下去，这个时候就是提供相关证据材料给审计组的关键时刻。”
黄少天手插在口袋里，睁着大眼睛看他，“可是我不懂，要提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叶修挪用贪污的证据，滥用职权的证据，你曾是他的助理必定对他很有了解，而且你和他关系和我们不一样，肯定有第一手的证据，提供给审计组，表明你的立场，”经理劝道：“我知道你和他有点关系，但夫妻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只是谈朋友，小黄你的家庭我也知道，一个单身爸爸带着一个孩子，房子没有，车子还欠一大笔钱，你肯定需要现在的工作。”
“我提供不出证据，就会被辞退吗？”黄少天低着头垂着眼睛，“我是真的需要工作，需要钱。”
经理说：“那你就告诉我，我和审计组的刘皓关系很好，保你没事。”
黄少天转头看他，“但我没有证据，叶修什么都没告诉过我呀，难道要我瞎编？”
“不会吧？真的没有？”
黄少天诚恳地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经理又启发道：“哥哥看在你年轻不懂事的份上，教你一条，你既然和叶修有关系，你就可以告他借用职权潜规则你，贪污没有证据，这个可是滥用职权的有利证据！”
“他没有潜规则我啊，这是骗人。”黄少天小声反驳。
经理拍一下他的腿，“小黄啊，这不全看你一张嘴吗，你咬定他潜规则你，他有什么辩解的余地？我告诉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不然审计组查出叶修的问题牵连到你，随便找个理由开除你，还得记入档案里，你再找工作都难。”
黄少天想了想，“哦，您说的对，那我回去考虑考虑，组织一下语言，交书面材料给审计组行吗？”
经理眉开眼笑，“你懂事就好，写好交给我，这件事别让其他人知道了，我和刘皓全力保你，你可要记得感激。”
黄少天很乖地点头：“好，我记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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