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黄】黄粱记之周黄册 十六
读心术壮胆撩喻总 充话费免单送枪王
“上次的事抱歉，下次不会了，”张新杰又说道。
黄少天回想了一下，估计是他说亲他的事，很大度地挥手：“没事没事，都是男人不要紧，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张新杰笑了，看着海面说：“原来你真的不喜欢我。”
“老实说我们个性都是相反的！还记得那个主持人说的吗……”黄少天停了一下，说：“好吧，就算之前，我觉得有余地，但现在我……”
张新杰打断他的话，但他说的却是毫不相干的事，“黄少天，我不是Q市本地人，我老家在内陆，十七岁的时候到霸图训练营就在这里定下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黄少天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扯这些有的没的，“当然是因为霸图能让你拿冠军啊，你出道第一年就拿了冠军，还有最佳新人，我都没有。”
张新杰摇头，“因为我想看大海。”
“啊？这叫什么理由？”黄少天觉得这也太荒唐了吧，会有人因为想看一处风景就到这个地方工作吗？
不过张新杰没有骗他，内陆长大的人因为喜欢水天一色时的海，所以选择海边的霸图，正好，霸图是一支豪门强队，这才是因果的顺序。
他内心里一直有些极度纯粹又单纯的盼望，并没有指望他懂，但还是问出了口：“真的，就是这么简单，我很浪漫的信不信？”
“不信。”黄少天很快地回答，他心里想，浪漫的人怎么会总是穿正装，怎么会过于严谨地注意时间，浪漫的人应该像周泽楷那样，换着不同的戒指，不同的衣服搭配不同的手表，不懂柴米油盐，不理人情世故，他折纸飞机从你的头上飞过去，用俊美无俦的脸对着你，眼神深情，表情无辜，开车送你去机场，吻别之后在你的身边突然出现，再告诉你，他无所不能。
只是，他现在恐怕已经不想这么做了，黄少天有些难过地想，这么长时间的不联络，结果已经注定了吧。
张新杰站起身，“走吧，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还有比赛。”
黄少天抬起头看着他，“你不要等我，我知道我想要谁，你别浪费时间。”
他说话很直接，也觉得自己是为他人着想，但他大概不懂自己其实个很会伤害他人的人。
张新杰没说什么，他低头看他，黄少天坐在沙滩上，下巴搁在膝盖上同他说话，不久前才退潮水分还没干，沙子还是湿的，他没穿鞋，脚里踩到了沙，一个个饱满的脚趾蜷缩着，和泥沙对比出珍珠白的颜色，脚踝以上又很干净，脚踝和小腿连接处弯曲的弧度纤薄而优美，他抬着眼睛表情单纯地看他，天空映在他的眼睛里，也像海水蓝的颜色。
他忽然发现，他没法不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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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轮回的首轮比赛，见面无可避免，从事电竞行业不比其他，不想见也得见，一年好几次，根本躲不掉，还有握手。
蓝雨的主场，比赛结束之后喻文州很客气地说：“欢迎你们来G市，比赛很精彩。”
江波涛笑着说：“喻前辈客气了，我们也很期待下次到S市的比赛。”
蓝雨的队长和轮回的副队长相谈甚欢，周泽楷站在一旁，按顺序依次与蓝雨队员各自握手，最后握到黄少天。
黄少天低头，和他握一下手，就松开。
周泽楷也去握下一位，并没有迟疑，也没有看他。
黄少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很想主动对他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对方反而一副高冷姿态，他又不服气去先服软。
一反常态脸色阴沉的蓝雨副队长坐在回去的大巴上还是低气压环绕，徐景熙以为他是输了比赛心情不好，安慰道：“黄少别生气，比赛才刚开始。”又想到他们两人似乎整个过程都没有讲过一句话——周泽楷不讲话很正常，但他们不是在交往吗，莫非吵架了？守护小天使马上改口：“黄少别放在心上，周泽楷也没什么好，虽然靓仔，但不说话那么闷有什么好……”
黄少天心想他一点都不闷的你都不了解他，他超浪漫……
徐景熙又说：“他就是个花瓶呀，干嘛不去当偶像跑来打荣耀，感觉他很适合偶像剧，那么帅正好可以演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随便一笑就勾走了他人的芳心，但又不当回事随手抛弃，空留一地心碎……”
黄少天打断他的话：“别说了！”
徐景熙心想果然失恋的男人好可怕，看来我还是少说几句以免被殃及。
车子很快到了轮回的下榻酒店，主场战队将客场战队送回去已尽地主之谊，车停稳之后，喻文州和黄少天下车，江波涛和他们寒暄，周泽楷站在一旁。
风吹得刘海飘动，他的视线落在黄少天身上，来来回回。
黄少天有所察觉，也转过头，看向他。
两人对望着都没有说话。
江波涛说：“黄少天前辈，我们队长有话和你说。”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喻文州打趣道：“据说小江很懂别人的心思，特别是你们周队长的，号称翻译机是吗。”
江波涛指着自己，半真半假地说：“不是翻译机，是我有读心术，喻文州前辈要试试看吗，不准不要钱。”
喻文州没和他开玩笑，看黄少天：“小周有话想说，少天，你愿意去吗，”停顿了一下，说：“不要勉强。”
黄少天没说话，周泽楷这时候却已经走过来了，他拉住黄少天的手，直接走进酒店。
喻文州刚想说话，但是江波涛马上拉住他的手肘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微笑地说：“前辈，我已经读出你在想什么了，你要不要听听看。”
喻文州转过头，态度冷淡，“那你难道读不出我心情不好？”
江波涛不怕他，也并不松手，“但是喻前辈，刚才是你自己对黄少天前辈说，‘不要勉强’，”他又说了一遍，“不要勉强哦。”
喻文州略一停顿，却笑了，“小江说的对，我差点忘了，我不会勉强他。”他说着，离开了酒店。
他知道，黄少天今天不会跟他回蓝雨了。
但他总会回来，他明天就会回蓝雨，回到他身边，回到他身边最重要的位置上，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至少有一点他们一直一样，他们都爱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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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拉住他走过酒店大堂，黄少天甩开手，“想说什么就说啊！别拉拉扯扯，我还要回去，大家别浪费时间。”
周泽楷回过头，黄少天看着他，突然特别生气，他接着说道：“别看我，别以为你长得帅就能把什么都糊弄过去，说走就走一个招呼都不打，去哪里也不说，电话也不接，明明是你们……我问还不能问吗！我都丢了冠军又……要想清楚你都不准我想吗！你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在乎你，也警告你以后别再拉我走，一次两次三次，没有下次……”
他的话中断了。
周泽楷突然搂紧他的腰。
他的脸忽然之间在他眼前放大，以至于让他有片刻的失神，但嘴唇的触压感转瞬即至，熟悉的味道立刻充斥了口腔。
黄少天立刻推开他，“你够了啊！别再来这套！”
他说着，转身就走。
酒店的装修是冷色调，墙壁米白，地砖青白，吊灯做成冰凌的形状，他每走一步都觉得很冷——像是腿脚都要被冰冻住般的冷。
他对自己说，周泽楷，你要是现在追上来我就原谅你……
周泽楷从背后抱住了他，他像是跑过来的因此把他的背撞到了，如果不是双手抱住他的话，他怕是要被他撞得飞出去。
周泽楷在他耳边说：“你只打给我一个电话。”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鼻音，像在很委屈。
“艹，你在委屈什么啊，我都没说什么！”黄少天拽他的手，手指碰到他的手时却又舍不得了，他的手停留在他的手背上，“你不要弄得是我错一样，我都不计较了……”
“还喜欢我吗？”周泽楷又说了一句。
黄少天回头看他，他的眼角有一点红，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他一下子就心软了。
他挣开他，摸摸他的耳朵——他今天耳朵上带了一只细小的棱形耳钉，仔细一看却是冰雨的形状，黄少天凑过去看，忍不住笑了。
之前痛苦的难过的悲伤的回忆都在瞬间烟消云散，只有此刻的一点小小的惊喜，和眼前这个喜欢的人。
周泽楷拉着他往前走，等电梯，回房间，不肯松手，拉得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黄少天还有点不开心，故意惹他，“你为什么不能打电话给我，就算你不会说话你可以发信息吧，我看你就是不在乎我，觉得只要露出一张帅脸我就肯跟你走，对不对？”
周泽楷关好门，直接压在门上开始亲。
这个顺序不对啊，难道不应该先解释一下之前的事吗，黄少天被他亲得迷迷糊糊，周泽楷又放开了他，他说：“去你家。”
这什么意思！见我爸妈？！黄少天震惊地看着他，断然拒绝：“不行！”但他想起来了，这大概是说去他自己的公寓吧，解释道：“我现在没有自己的房子，没时间买，平时太忙了。”
周泽楷说：“买呀。”
“那倒是，我是要买的。”
周泽楷眼睛一弯，笑了。
黄少天突然发现他很适合转移话题带动谈话节奏，刚才还在说原谅不原谅怎么就跳到买房子了呢！我还没说不计较……
周泽楷又俯下身，温柔地亲他的脸颊，“我想说很多话。”
他想说，不想在酒店，感觉像炮友，他想说，是想打电话的，但又怕你像我一样把手机丢了不接，他想说，我去江边又找那个老人占卜都找不到人，找了好多次还被广场舞大妈认出来追着问有没有女朋友，那老人一直不出现一定是神仙吧难怪那么准，他想说，轮回的事和我们无关，我喜欢你，黄少天你还喜欢我吗？
黄少天抬起眼睛看他，等着他说。
周泽楷低着头，反复组织语言，看起来像在思索，话倒是一个字也没讲出来。
黄少天等了他很久，只好替他说：“是想说你喜欢我吗？”
周泽楷觉得中心思想差不多，点头，又问：“你呢。”
“连喜欢我都要我自己来问，这么辛苦地谈恋爱还有别的解释吗！”黄少天叹气，“其实我一直只想找个能听我说话又不觉得我烦的人，我都不需要像你这么帅的，你明不明白？”
周泽楷只听出不需要，不大明白，摇头。
黄少天继续解释：“就好比我充五十块钱话费只想打五十块钱的话费，能送个充电宝我就高兴地接了，但突然说我充五十话费送我一台法拉利就压力山大了！”他停顿了一下，“你就是那辆法拉利，懂了吗？”
周泽楷算是有点懂了，心想这比喻真烂只给一分不能更多，我何止一辆法拉利，还有你居然认为我是充话费送的……他还是点点头，软软地嗯了一声。
黄少天高兴起来，他本来就是容易高兴的人，“这就是个比喻啦，是不是很贴切？形容我特别幸运！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周泽楷抱他，蹭着他的脖子，心里想，贴切！我也是！
我喜欢的人不多，刚好你是其中之一，刚好我们喜欢同样的东西，刚好你和我一样了不起让我愿意看到你，刚好你喜欢说话能够填补无声的时刻，刚好你愿意等我开口。
长夜漫漫，身边有一个人，就不觉得夜长，也不觉得床空，手可以拥抱，嘴可以接吻，肌肤相亲可以取暖，翻来覆去并不是因为睡不着，生理性的泪水也并不是因为难过，身体为一个人打开，内里为一个人柔软，容纳他的锐意，温存他的沉默，双方都不是善解人意的人，但爱上对方时都忍不住为对方着想，想对方舒不舒服，快不快乐，爱不爱我。
在床上只是爱侣，褪去一枪穿云的华丽和夜雨声烦的敏锐，单纯受YU望驱使，受情热操纵，两个人不想分离，长久地拥抱，他的性QI深埋在他的身体里，做完了也不想退出来，他被背后抱他，亲吻他的后颈，他的后发因为出汗而潮湿，亲上去有些湿漉漉的潮气，却奇异地香，他闻着，不想动，任性地压着他的身体，又伸出舌头舔他的耳垂，对方笑个不停，转头回吻他，什么言语都是多余，只想回归原始的肌肤接触，像小动物挤在一起，心里又欢喜，又温暖。
并且因为知道即将面对的分离而更加亲昵，G市和S市相隔千里之外，除了比赛能遇到，平时并没有什么机会见面，周一到周五在训练，周末在全国各地比赛，就算偶尔有空闲，一个是商业活动第一人兼冠军队队长，一个是广告商新宠兼冲冠队王牌，也实在没时间相聚。
黄少天第一次这么异地恋，和他十七岁的时候不同，十七岁的时候接到对方的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感到对方今天心情很好，都会笑起来，现在他想要的更多。
周泽楷不爱说话，打电话成了单方面的倾诉，黄少天更愿意跟他视频，喜欢看对方俊美的脸，喜欢看对方笑起来有点腼腆的表情，有时候周泽楷在家时用夹子把刘海夹起来，黄少天觉得特别可爱，马上从淘宝买一套主题夹子寄给他，强迫他周一用小恶魔周二用小天使周三用花朵……视频里的周泽楷头上顶着两个恶魔曲角邪魅之气都要冲破手机屏幕了，配合他的声音，光听着看着都能硬起来。
现在他们想要的更多。
视频也好，电话也好，满足不了身体的空虚，肌肤的薄凉，黄少天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枪穿云，想念甜而酸涩，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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